一位海南的姑娘
作者: 蒲东齐   日期: 2015-12-05 23:39    点击数:

       我承认,我是一个念旧的人。早就该知道,当所有故事被我写完结局之后,我本就该责无旁贷地承担着故事里所有的快乐与悲伤,因为作为这个故事的缔造者,我必须以第三视角来审视自己的剧情,然后以第一视角来怀念笔下诞生的角色。  
                                                                              

                                                        ---题记 

 
 
 
 
(一)【我自己】
 
 
         没人懂,漫步在雨中浑身被淋湿的身影。
         没人懂,被罚站在走廊嘴角轻轻的微笑。
         没人懂,疾跑在黑夜那五彩斑斓的少年。
         没人懂,眼泪在眼角悲伤中微笑的表情。
 
        很喜欢朋友写的《那些女孩教会我的事》,虽然我是一个男孩。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一下那些曾经经过自己生活的女孩子们,她们就好像是这一路上不断上车又不断下车的乘客们,我与她们短暂地看过同一段路边的风景。她们有些坐在我身边,与我交谈;有些匆匆上车又匆匆离开;有些陪我坐过很长一段路,转过好多个弯,停过好几个站台,最后她们都走了,在不同的站台去搭乘别的不一样的车,去往不一样的地方。而我依然坐在我的车厢里向前,继续向前。
  
       所有的她们都未曾改变我的生活,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从一个幼稚的小男孩变成一个成熟的大男人,我也是懵懂向前,却在与那些女孩的短暂交集中渐渐看清了自己的模样。有时候,她们就好像是我的镜子,而镜子里面的人儿又永远与我保持着那段温暖的距离,有忧伤,但不会心痛;有想念,但不至于碎裂。
 
       忘了有多久,不曾静坐一隅书写这无关风月的文字,也忘了有多久,未曾说出这一句“我若别离,再无归期”.
 
       有些人,收进生命的底线,便永远地珍藏。有些情,融入内心的灵魂,便一生地留恋。抬眼望,那些世俗的眼光,是我已承受不起的荒唐。偶尔也会深入地冥想,为什么?正如世人所问,我的一切所作是为什么?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渐渐地学会了沉默,对于一切或有或无的猜忌,都一笑置之。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有沉默的心性,我想这是经历过风雨的结局,经历过沧海桑田,也收获了人间奇缘。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或许这就是我沉默寡言又或是不善表达的缘故吧。
 
       佛曰:"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在修炼的过程中,不是一意孤行地让自己与繁复的世事划清界限,而是处身于缭绕的烟火中,依旧可以清凉似雪。踏遍苍茫河山,昌盛的万物,各安其因缘天性,谁也无法将谁取代。走过的路,遇见的人,发生的事,如同滔滔江水,不可逆转。
 
       我懂了,于是我笑了。感谢这一路的风雨兼程,感谢这一程的流言蜚语,让我在人生的磨练中收获了行走的毅力,生命不需要解释,只做好自己,由世人评说。接受命运给予我的每一份心情,每一段幸福,每一次坎坷。我转身对着来时的路坦然一笑,那些曾经,悲伤抑或快乐,也是我人生的一种财富,它教会了我成长,更赐予了我真爱的力量。
 
        影子讽刺地跟着我,难分难离,原来最孤单的是我,原来最悲哀的是我,不能面对自己。
 
        我们都是记忆两头的玩偶,被看不到的细线慢慢缠绕;我们都是路途两边的树木,默默地站在那些悲伤之上。那些微微颤抖的日子,那些已经不在的岁月,我都要告诉自己,要卑微地活着。
 
        如果,可以不悲伤,那我又何必去微笑。
 
       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的每个人都说我的生活好快乐,于是我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的背影就难过,看见秋天树木疯狂地掉叶子我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时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我比任何人都喜欢回首自己来时的路,我不断地回首,伫足,然而时光却扔下我轰轰烈烈地向前奔去。
 
        (二)【我和你们】
 
 
  
        老狼在《青春无悔》里唱,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年少这个字眼,对我而言,似乎虽未失之交臂,但像是染了颜色的风从自己的发梢间拂过,然后仓惶奔走,留给我的只是一抹浅浅的尾巴。当自己再怎么用力也抓不住青春的尾巴时,当一个人静下来会开始漫无边际地回忆的时候,是不是证明,年少即将流去?
 
       我记得在那段青葱的岁月里,我们也曾经如很多少男少女一样,在那个爱做梦的年纪里肆无忌惮的酣梦了一场,也曾捧着课本闭着眼睛背诵文中的篇章,也曾看到课本后写着的“熟读并背诵全文”而咬牙切齿的痛恨,也一样拿着自己的专属饭盒在下课的分秒里拼命地往学校食堂冲刺,亦或者埋首于书山题海中还不住地谩骂学校老师的缺德…… 
 
       曾经,听语文老师上课的一句“哪个少男不衷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还会窘得小脸通红,然后手捂着嘴巴看着同桌想笑又不敢笑,在听着生物老师课上讲述着产婴的过程,依旧憋得满脸娇羞,还硬要假装若无其事,生怕旁人说三道四。
 
       其实,我们何尝不是一样呢?在那段如草的青春岁月里,我们都曾经白痴过,懵懂过,笑过也哭过。
 
       如此想的时候,便似乎能豁然开朗起来。记得《桃花源记》里如是写:“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那些青春日子里的我们,也总在追寻着属于自己的桃花之源,等我们的青春不再青春,等我们的生活趋于生活了,便能想象,“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生境界。
 
       在我曾所写的新书扉页里,有过这么一句“他只是一介草寇,再怎样,也是一介草寇”而作为草寇的我也与你们一样,都是从小看着奥特曼,金刚葫芦娃,看着蓝猫淘气,海尔兄弟长大的一代,也如你们一样,都是坐在那个四四方方的教室里,桌上摞堆得高过人头的书本,偶尔打打瞌睡,侥幸躲过老师逃几节课,又或者在与同旁说笑时被老师打断的一计眼光,然后痛定思痛,常常立志,也立过常志……
 
       这便是最简单也最平凡的我了。
 
       那些曾经和我们一样青春过的人,他们现在可能在湖边怡然自得地耍着太极拳,也可能在趁着早间赶往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蔬菜,亦或是挤着拥挤不堪的公交车或地铁上早班。但是他们也曾经这么的青春过,当他们再看着自己青筋暴露的双手,又会作何想法呢?
 
       时间,是我们最惹不起的东西;青春,是我们最把持不住的东西。
 
       在很久之后,你是否还能记得,上学的第一天,你背着什么样子的书包;上课的第一节,你的启蒙老师是谁,你的第一个同桌是谁? 那些年,我们在课桌上刻着的“三八线”是否还健在;那些年,与我做过同桌的那些人,他们如今又是在天涯的何方奔走呢?
 
       渐渐地,我变得对时间异乎寻常的敏感了,似乎能感觉得到它轻轻地摩擦过我的双肩,悄悄地掠过我的眼眸,然后疾风劲走,滚滚向前的那番势不可挡的架势。
 
       某年某月某天,某些人在我生命的机遇里曾经出现,我很珍惜那些曾在自己生命的机遇里走过的人,哪怕是没有走到最后,哪怕只留给我一个或潇洒或孤独的背影,哪怕到最后,我连你的名字也想不起来了,至少我还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个人,在我生命的那一段岁月里,这么出现过。
 
       亦如老狼在《青春无悔》的结尾处唱:“都说是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的爱恋,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都是年轻如你的脸,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永远永远,也不变的眼。”
 
 (三)【我和她】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喜欢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喜欢贴近自然与山、与水、与花、与草一起吐故纳新,吞吐着这世界最清新的空气;喜欢七十五度角地看着深邃的天空,喜欢沉默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不微笑也不尽悲伤,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毫无相关;喜欢在这个芜杂的世界里给人一种独善其身的感觉。其实,他们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强大,只是习惯性用一个强大的躯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害怕被别人洞穿也渴望被朋友洞穿,如我们看到的刺猬,选择用一身带刺的躯壳来掩盖自己温热柔软的内心。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不喜欢对每个人都微笑,却喜欢对自己的朋友总是微笑,冷冷的看似无情的外表,有一种浑似天然雕琢的威严。他们不喜欢作太多的争辩,不喜欢作太多的解释,也不喜欢在朋友面前伪装自己。如我们看到的野兽,总是咬着冷冷的牙,累了痛了无力承担了,便抱之一声长啸。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阳光,开朗,无所不谈。如很多的人一样,喜欢狂野的动力以及加速度的感觉,喜欢刺激地寻求冒险的活动,能云淡风轻地与每一个人攀谈,喜欢结交很多的朋友,也对很多看似不顺眼的人嗤之以鼻,不屑于顾。旁人看来,他们俨然是大好的阳光男孩。 
 
       我更相信,这个世界中,有一种人,能集以上三种于一身。但是却浑然不觉生活有多累,而是用最本真的状态恰到好处地运用罢了。
 
而作为一个喜欢文字的我,似乎骨子里确有几分清高,不愿与龌龊的人为伍为伴,不愿意巧言令色地刻意去讨好别人,这似乎便是我一厢情愿地理解到自己不愿意去考公务员,不愿从政的原因,因为绝计讨不好那碗饭,巴结不了别人,也不愿巴结别人。我们所看到的,那些文人笔下刺贪刺劣,最后归田卸甲的故事,可谓比比皆是。刻意地去巴结别人,似乎在我的身上怎么装怎么不像,眉宇神色之间便装不出那几分姿态来,亦如我所理解的美女一样,不是穿上露胸露背装,而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一种无可复制的气质,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足以让人为之倾倒。
 
        现在我只说一个女孩,因为其余的女孩都已经去了其他车厢,去往了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我知道她们所到之处一定也是风景曼妙,而我也记得与她们同路的点点滴滴。
 
        我从未跟这个女孩抱怨过我的无奈,因为她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的无奈。  
 
        有的时候我会悄悄地从身后拍她,无不例外的她每次都提前发现了。有的时候我会在私底下打听她,不知为何,这些话语总能传到她的耳边里。
 
        是的,她教会了我对生活始终保持着热情,哪怕孤独,哪怕灰暗。而这之后,我就真的永远对生活不知疲倦起来,因为那些灰暗的感情总是暂时的,等待完了四月份的樱花,就开始等待六月份的焰火,我也总会有值得等待的东西。 
 
       存在一种感觉。
 
       “无人聆听的时代,每个人拼命地彰显自己。争嚷炫耀中太过急切,嗓子拉出刺耳的鸣声。喧闹,歌舞升平,一个个乐在其中,麻木的愉悦。虚荣,一直追赶,物质或才能。心一直悬浮在噪杂中,奔跑,超负荷付出,昼夜不停。在一个笑容还未收,突然不知为何笑了。突然倦了,突然想一个人,或看一本书,书中散出柔软的气息,慢慢将你包围。如同天鹅绒般的世界,陷入其中,一阵安逸。”
 
       这种感觉就叫“淡淡”。 而她就是这种淡淡的女孩。小马尾辫,微胖的脸颊。小麦色皮肤,吹弹可破。她所经过的地方,都染上了她岁月静好的气息。 
 
        如今我们偶尔联系,不论时间多久,从未觉得生疏。我在思念她时,思念的是一种气息、一种感觉和她的眼。一旦她出现在我的脑海,周遭就静了。
 
        思念她时并没有那种纠缠的思绪、难捱的撕心裂肺。时常我在深夜思念她时,陷入一片美好的境地,不觉中入睡。梦中风轻云也淡。
 
        我生活在一个整天喧闹嘈杂的环境中。
 
        女生们一次次故作无意地强调自己衣服在哪个商场买的、品牌和高昂的价格。男生们胡侃着某位总统、航空母舰像自己玩具。

 
 
         我偶尔瞥见有人在欢快气氛中被嘲弄,嘴角转瞬的抽搐、眉头短暂的扭曲后,又即刻被一个大大而僵硬的微笑盖过。
 
         有时我想,既然聊不来又何必找话?
 
         之前,我也如同他们,拼命在人群中彰显自己,浮夸、虚伪。
 
         我活的很累。
 
         狂欢后,心中被欢呼声带出一块大大的空洞,无力填补。
 
         缄默过,却害怕孤独。
 
         我一直在两个极端中生活,我时刻都在难受。直到她的出现,让我知道可以淡淡的生活。 她淡淡的衣着、淡淡的声音、淡淡的容颜,一颦一动淡淡而生。
 
         拨通她的号码,三声,她干净的声音出现。“我是,我是比团支书大的班长”我说。
 
        “嗯”她应答后,静谧的只有她的呼吸声。
 
        我不去大聊身边的趣事,不去争相抱怨对自身周遭的不满。从第一次我们就有对这种通话配合的默契。
 
        她改变了我许多。我的戾气、我的浮夸都不是那么的强烈了
 
        譬如我曾打算发过这一首,“那时我们年纪小/我爱谈天你爱笑/有一天我们并肩坐在桃树下/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三毛的。
 
        断续但长久的联系中,我们默契的不愿再多了解对方。彼此朋友如何、家庭怎样、贫穷富有,均不去过问。
 
        我认为一种美好静然的感觉,一种难忘的回忆必定要有初见时的好感,和彼此接触中的信任来做积淀。不然彼此间怎能生出如此简单的情感?
 
        初见她时在高中。那时刚开学,陌生的面孔。女生们穿着艳丽的衣服,丝袜和短裙荒唐的搭配。即使我有些近视,也能看见她们黑乎乎一层层的假睫毛。我发现了她,她站在窗前,眼神干净。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到了青春。青春在我以前的概念中就是张扬、疯狂与不羁,我开始怀疑了,真的是这些吗?
 
       我无法描绘那种感觉。现在我知道了。她的青春是生长。像春季里的草株。无声无息地生长,静静地长大。被朗朗而金黄的阳光普照。
 
       她的安静不止于言语上的沉默或动作的细腻。而是一种与世无争的心态。
 
       无论什么年龄阶段的女性都不会改变她们攀比的天性。她们本领大到可以随时、随地、随意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在恰当时就可以完成炫耀。
 
      “喂,不要踩到我的鞋,新买的”“什么牌子?”“New Balance的”“我不大喜欢的,我感觉NIKE更透气”“我的衣服也是NIKE的”“阿伊莲的衣服更好啊”……她们问她什么衣服,她微笑的说,不是什么。
 
        与事无争多是看破红尘的人,而她是一种自然。她是一种原始的,原始的人之初的善良。在其他女生之间因为嫉妒和不和时骂出“狐狸精”、“骚货”之类的话题,围在一起,从不见她参与。
 
        课堂上老师讲起山区贫困儿童让人心痛的生活,其他人发出夸张的声音,做出夸张的表情来显示自己怜悯之心。我知道,她在默不作声;我知道,她心里也如刀绞。她内心那种对世事的关怀,世俗的善心。让自己感到一种安然。
 
        我们真正认识已经快四年了。思来想去那时我们没有依靠任何利益或其他来维系这种关系。比如有共同朋友,甚至放学后走同一条路。分班那会我们很少联络,以我的性格应该早就熟了。或许是突然遇见了这个自己欣赏的女孩,不敢蓦然吧。她的离开,让我觉得生活开始不踏实。可每当静下来,周围悉悉的声响。她只需从我身旁走过,便芬芳了我的一天。
 



[责任编辑:徐一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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